辜鸿铭：

“一个文明的价值不在与它已经建成或能够建成多么宏伟的城市、多么华美的房屋、多么平坦的道路；也不在于它已经打造或能够打造多么精致舒适的家具，多么巧妙实用的仪器、工具和设备；甚至不在于它确立了怎样的制度、发展了怎样的艺术与科学。在我看来，衡量一个文明的价值，我们最终要问的是：它能塑造怎样的人，怎样的男人和女人。

中国人的性格和中国人的特点正是：深沉、博大、淳朴。美国人、英国人和德国人都很难理解真正的中国人和中国文明，因为美国人通常博大、淳朴却不深沉；英国人通常深沉、淳朴，却不博大；德国人，尤其是受过教育的德国人，通常深沉、博大，却不淳朴；”

真正的中国人兼具成人的头脑和儿童的心灵，是灵魂和智慧的融洽结合。中国人富有同情心，是因为他们完全过着一种心灵生活，一种充满人性情感的生活。中国人的记事方式是通过心灵而非头脑，心灵是纤细和敏感的，而头脑是稳定和精准的，所以中国人是灵敏但缺乏严谨的，就像毛笔一样，初用总是困难的，但是一旦掌握它就能得心应手，创造出美妙优雅、无与伦比的书画，这是西方钢笔所远不及的。

中国人的精神是一种心境，是一种灵魂质地，你无法向学习速记或缩略语那样学会他。中国人的精神特质是灵敏，是理解真正的中国人和中国文明的首要条件。因此，与其说中国是一个发展滞后的民族，不如说中国是一个永不衰老的民族。简言之，中国人最美妙的特质就在于他么掌握了永葆青春的秘密。

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孔子的伟大之处就在于建立起了一套哲学和道德体系，它不是哲学，因为哲学只能满足头脑而无法满足心灵；它不是宗教，却能取代宗教，能使人们不再需要宗教。而自孔子时代起政治成为了一种宗教，即国家。他找到的依据便是“名分大义”，把君子之道作为更纯粹、更规整的道德规范，并赋予其更广泛和更深刻的内涵，从而将其升级为国家信仰，因为正义和公理是一种比武力更高级的力量。

一个民族的女性正是该民族的文明之花，象征着一个民族的文明程度和状态。在中国，一个女人活着的首要目标就是做一个好女儿、一个好妻子和一个好母亲，而一个真正的中国女人应该是无私的，没有“自我”，也因此，一个女性的特质在中国几乎发展到完美的程度，恐怕是世界上任何别的地方都望尘莫及的，这一特质就是“幽闲”，即腼腆羞涩中的还包含着谦逊大度。

传统的合法婚姻，并不是男人和女人的盟约，而是女人与丈夫家族的契约，这就导致夫妻双方都不能未经丈夫家族同意的前提下撕毁契约，而正是这种婚姻的世俗内涵使家庭稳固的意义延伸到社会及国家层面的稳固。当然纳妾制度始终事传统婚姻绕不过的话题，但这和滥用纳妾权力有本质的不同，交拜之礼便是夫妻平等的明证，所以，在传统婚姻制度下，一个君子绝不会在未经妻子同意的情况下纳妾，这种特权和自由的控制正是深爱自己妻子的表现，也体现了一个真正的中国君子高雅完美的修养。

如果从道德层面来评判传统婚姻制度，那么，比起中国人的纳妾制度，那些西方人开着车，在大街上随便勾搭一个无助的女人，供其消遣一夜后又将它弃于街头，何者更违背道德？

中国的语言

汉语分为两种，口头汉语和书面汉语，口头汉语是一种儿童语言或者说是半受教育者的语言，所以无论中西方孩童从小学汉语都很容易，而长大后反而会很难；而书面汉语本身就很难，因为它是真正受过教育的知识阶层的语言，而真正的教育本身就绝非易事。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前者宁愿书中写着他们希望发生的事，描绘他们在虚荣心的驱使下希望事情呈现的样子，而后者总想要读一些能揭示事物真理的书。